其实，我有想过北极是个很混乱的地方，如今亲眼所见，我便知道他们的腐烂由上至下，深入骨底。

【资料图】

“到十六层聊吧，远方而来的客人。”

樊北摆手让身边的女人走开，她们来不及穿衣服，只是用鲜艳轻薄的蕾丝制成的衣物遮住前面的身体，然后一个个地从我身前离开，走进房间内置的更衣室里。

“请稍等。”

他掐灭了烟头，从床上起身。他都年龄看起来比我要小，身材与身高搭配，不胖不瘦。背部和手臂上的肌肉很有力量感，大概有过训练的经历。

“这边。”

穿上睡袍，他带着我乘坐电梯来到十六层。这里比起豪华大气的卧室，更像是一个开会的地方。

至此，他的行为都让我感到十分意外，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冒昧闯进来还打坏了自己玻璃的人这么礼貌。如果是我肯定会把那个人痛扁一顿然后赶出去。

不过他的身上除了一件睡袍之外就是裸体，我倒不用担心他会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我。

“请问小姐如何称呼。”

樊北坐在了房间前方单独的一个办公桌上，并邀请我坐在他的对面。

“我叫张婕琳，叫我张小姐就可以。”

总感觉我是不是出了错觉，这个人好有礼貌。是我对性生活混乱的人的刻板印象太严重了吗？

“张小姐可以介绍下自己吗？从哪里来，来北极想必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吧。”

他的说话方式很有意思，似乎他很擅长从对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。这样的话，我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易不需要十天，很快就会有结果。

“我从Z市坐飞机来到这里。听闻樊北先生有种可以转化异坏生物血液为能源的装置，特此前来，与您做笔交易。”

“看来是我太井底之蛙了，我还以为这个世界除了南北极之外不会有幸存者了呢。”

“当然，我所要向您交易的东西，您肯定也很感兴趣。”

说罢，我把手伸向胸前的背包当中，从中拿出两罐大小不一的透明容器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这个，是纳米生物的种子，而这个，是纳米生物制成的炸弹。”

唇膏大小的罐子里装的是种子，另一个拳头大小的装的则是炸弹。没错，我所要向他交易的东西，就是奈奈。准确的说并不是奈奈，而是通过奈奈而制造出的产物。要是被奈奈知道我拿她来做交易，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。

“可以介绍一下它的具体作用吗？”

“通过‘种植’种子，可以获得炸弹的材料，而炸弹，则就厉害多了。我所在的Z市之所以能够生存，全靠纳米建造的城墙和炸弹来抵御异坏生物，炸弹爆炸时可以把范围内的所有物质纳米化，接触到城墙的异坏生物也是一样。”

“怎样？很划算吧。”

“......”

见樊北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我便继续拿出筹码。

“不止如此，纳米金属还可以通过你设置的程序变成各种物品。”

“比方说......”

本来我是不打算说出这个功能的，如今却不得不向他展示。我继续在背包中翻找着，从中拿出了一个足球一样大正方形的纳米金属。变些家具工具类的东西都太不起眼了，所以我决定变一个能让人震撼的东西。

“奈奈，枪。”

话音刚落，剥离了一些金属，组成枪的模样，掉在桌子上。见到这一幕后的樊北，果然眼前一亮。

他想要伸手去拿，但被我拦了下来。

“不知樊北先生意下如何？”

在我们正欲交谈间，忽然一个人从电梯里闯了进来。

“不好了，社长！那个女人......那个女人回——”

对方抬起头，与两双正注视着他的眼睛相交，即将说出口的话不知为何又憋了回去。

“张小姐，这个枪我可以看看吗？放心，我不会对您开枪的。”

在樊北的承诺下，我把枪递给了他。

“砰！”

拿到枪的那一刻，他立即将枪内的子弹上膛，射杀了刚才来报告的那个人。

用完，他把枪还给了我。

“我们谈到哪里了？”

樊北的脸上很平静，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。可我只觉得他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，刚才与我说话的那个樊北，全都是他装出来的。看得出来，只要有人令他不悦，就会被杀。他人的生命全都是由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决定的，太荒诞了。

可能我刚才的某个举动就引起了他心中的暗暗不爽，只是现在还没表现出来。

是跳伞失误闯进他房间的时候吗？还是我拦下他想要摸枪的时候？我已经不愿再想了，不安感涌上心头。

“樊北先生，我觉得这次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少，或许我们应该花些时间仔细想想。”

说完，我从他对面的座位上起身，并当着他的面将手枪放回到纳米正方体中。

“好，我的确应该仔细想想。”

他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意思，跟着从座位上起身与我握手，我有明显感受到他在通过手掌向我展示他的力量。

“五天之后，我还会再来一趟。”

“我会在季岛上给你安排一个住处，你到那里即可。”

至此，他所展现出的性格既沉稳又随意，但其真面目早已被我看穿，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。

而且我也有我自己是算盘，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交易，Z市的时谦和吴正，他们都不被我允许使用奈奈，更何况是北地岛上的一个陌生人。奈奈的程序里被我安装了一个基因锁，只能识别出我的DNA。

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，我背着背包起身离开了此处。乘坐电梯来到一楼，大厅里空荡荡的，一个人都没有，这样的环境更加重了我心中的不安。

走出理事大楼，北地岛的街道上也与楼内无异。明明是白天，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
看了看手臂之后，我发现才凌晨五点。好吧，看来我还不适应北极的环境......

“好冷......”

寒风吹过，不禁令我浑身哆嗦，看来自己准备的衣服还是不够厚。

接下来按照樊北所说的，我要前往季岛。来时在飞机上我有观察过这里的环境，大致的方向都还了解。

北地岛上一路往南，我来到了一座桥的桥头，桥的另一端就是季岛。

这里有个守卫正在亭子里值班，我走上前去与他打声招呼。

“早。”

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，估计是值了一夜的班。

听到外界的响动之后，他睁开眼望向我。

“辛苦了。”

“你是张小姐对吧，我已经收到社长的通知了，你直接走吧。哈啊~”

说着，男生打了个哈欠，摆手要我走人，可能是我妨碍到他睡觉了吧。

这样正好，省得我费口舌。

桥不算太宽，只比Z市那座大桥上的单行道宽一点。不过在这上面看四周的风景还算不错，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样看过大海了，远处的海面上还飘着一些浮冰。

再看向面前的季岛，岛上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。码头处冒着黑烟，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枪响。

樊北把我安排在这样的地方，实在不会让人觉得他会有什么好意。

那个闯进会议室里的中年男人，嘴里大叫着的‘那个女人’到底是谁？看他如此慌张，想必那个人势头肯定不小，说不定码头轮船的爆炸就和她有关。

“砰！”

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枪响，紧随其后地，我的背部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，推着我向前踉跄地走了好几步，我才站稳身体。

回过头来，刚才那个士兵正站在桥头，手里举着杆枪......

“操，樊北是想弄死我！”

“砰！”

在枪声响起的同时，我扑到在地上，有惊无险地躲过一颗子弹，只听见头顶上“咻”地划过了什么东西。

我根本不敢在地上有所停留，随即开始在桥上飞速狂奔，又一颗子弹打在了我上一刻起步的位置上。

所幸刚才背包里的纳米金属帮我挡了一刻子弹，不然我早已是个死人了。

[我欠你条命，奈奈。]

子弹一颗接一颗地从我身边掠过，心中的恐惧涌上顶点。无奈之下，我拿出了背包里的纳米炸弹。

“奈奈，把这座桥给我炸掉！”

“boom！”

整座桥被炸掉了一块六七米长的缺口，彻底分为两半。而中间受爆炸影响的区域，则被奈奈‘腐蚀’，掉进了海里。

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烟尘阻碍了对方的视线，他仿佛在开枪乱射，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便停了下来，而我也终于能够继续前进。

即将登上季岛时，远处的街上一个居民也没有，反倒是巡逻的士兵随处可见。

有一些士兵注意到了桥上爆炸的动静，三个人正朝着桥头奔来。

“你是什么人！”

说着，那三个士兵全都抬起了枪。

[不是吧......]

桥上什么掩体都没有，我感觉自己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，就像我如今正走到桥头。

三口漆黑的枪管里仿佛能冲出无数条恶魔厉鬼，瞬间将我撕碎。为了自保，我顾不得那么多了，快速把手伸进背包。

“奈奈，枪！”

对方见到我的举动立刻警惕了起来，手指紧紧贴着扳机。

“不要动！”

“把手拿出来！”

从背包里拿到枪之后我拔枪便射。我很清楚，就算这颗子弹命中了，也不可能同时打中三个人，之后我肯定会死于其他两个人的轮番射击，只希望那不要太疼......

[游戏我还没通关呢......]

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，明明我只打出了一颗子弹，可他们三个人却都被打翻在地。之后，纳米金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伤口处覆盖他们全身，没过几秒，他们便成为了一座铁人雕像。

“奈奈......”

手表上的画面依旧是时钟模样，好像这就是一条正常的手表。但我知道，绝对是她改变了子弹的结构吗？只有这一种可能，毕竟奈奈不是机器。

意识到可能还有援军过来，我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，顺着居民区的小道继续往前。

说实话，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，因为樊北已经决定要杀我了，北极没有安全的地方。可能他傲慢地认为，即使不与我交易，他也能拿到想要的东西......

季岛的居民区里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，角落里的排泄物，堆积成山的生活垃圾，整块区域的地面都覆满了一层粘性物质，走在上面就像踩着胶水一样。

[连个活人都见不到......]

环望四周，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在街上行走，而我还要躲开他们。每条巷子里的房屋墙壁上，几乎都贴着一个人的照片，尽管这些照片已经有些年头，颜料尽失，但我还是能看清什么写着什么——

‘通缉——段菡灵/莲。提供线索者可领去十块北极冰，捉拿犯人者可进入普莱西岛生活。’

[好熟悉的名字，总感觉自己听到过......]

再仔细看看照片上通缉犯的外貌，照片模糊不清，像是监控画面。画面中一个高个子女生手里拿着枪，长着一头黑色的长发，身上都是血迹......

她是......我记起来了！段菡灵，时谦的养女。没想到她离开Z市之后来到了北极，竟然还成为了这里的通缉犯。

难道说，闯进樊北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口中说的‘那个女人’就是段菡灵吗？虽然不能百分百确信，但我真的忍不住会去联想。

事到如今，我决定前去一探究竟。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，说不定我给些好处对方就肯帮我，如果真的是段菡灵的话套近乎就更轻松了。

趁着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暂时不在，我迅速离开了居民区。

再往前走，是一小块空地，道路变得宽阔不少，海滩就在空地的一侧，道路两旁摆着几家商贩的摊位，大多都是海鲜，不过现在像是还未营业。空地的尽头，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，从上往下看，山顶上立着一座钟塔，崖壁上全是凸出的走廊，上面的大多数房间都是在山体内挖出的空间，一共五层。山脚下的道路对岸是一群低矮的建筑。枪声就是从这块区域穿出来的，士兵的数量也明显有所增加。

刚才我所在的地方是季岛的居民区，那这里算是什么？城区？不对，应该叫岛区吧，但听起来又觉得好别扭......还是叫城区吧，因为这里的环境确实比居民区要好，也有几分小城市的模样，虽然很破烂就是了。

“砰！”

枪声再一次响起，紧接着又是一阵枪响，好像不远处的街道上正发生着激战。

寻找枪声所传来的方向的同时，我也握紧了手里的枪。

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，城区某条街道的中央，我看到一个穿着灰蓝色冲锋衣的长发少女脚踩着一个士兵，将长刀从那个士兵的左胸拔出。

刀尖向下滴着殷红的鲜血，周围躺着四五个人的尸体，一些是平民衣装，街道远处的掩体后也尽是倒下的士兵......

而她，屹立在尸体中央。

[她就是段菡灵吗？]

在亲眼见到她的第一眼，我心中的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。她就像一尊雕像，一件艺术品，甚至是科幻电影里的怪兽，冰冷完美。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让我无比渴望......得到她。

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，而我也不敢轻易地从巷子里现身，现在的她过于警惕，我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她杀死的目标。

就在这时，在段菡灵的身后，尸堆中奄奄一息的士兵摸到了地上的手枪......

直到他拿起枪对准了段菡灵，她都没有任何察觉。我不允许有人能伤害她，手里的枪随即也抬了起来。

“砰！”

枪声响起的瞬间，段菡灵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我所站在的巷口。而她也没有立刻开枪，或许是发现我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她。

[段菡灵......]

终于见到了她的面容，就是段菡灵，不会错的！

“你是......”

她对我发出陌生的问候，似乎觉得我有些面熟，但又说不上来我是谁。

“叫我婕琳就可以，和你一样，来自Z市。”

确认周围暂时安全之后，我把枪放进了背包里。和在与樊北谈话时一样，都是为了建立对方的信任才这样做。

“哦。”

好冷淡的反应，连我救她一命的谢谢都没有。另外值得一提的是：我在介绍自己的时候，其实故意只说了‘婕琳’两个字，这样她在叫我的时候就只能说“婕琳”亲近的称呼可以有意无意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。

说实在的，她冰冷的反应让我有些接不上话，但又和时谦对我的冷漠不同，我完全不感到生气，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她，僵硬的氛围冻结在空中......

“快走吧。”

说罢，段菡灵打算离开。她的口音像是在催促小孩子一样，我承认自己长得比较年轻，但明明她自己才是个小孩，不要身高比我高就自以为很成熟？虽然她的确有些帅......

“容我拒绝，段菡灵小姐。”

对于我认识她这件事，段菡灵一点都不觉得意外，毕竟那张通缉海报贴的到处都是。

她并没有再理会我，将刀收入鞘内，与我擦肩而过。微风扬起她的长发拂过我脸颊，之后滑落在我的肩膀。

“等等！”

我转身抓住了她的小臂，想要将她挽留。她的胳膊好细，仿佛皮肤之下就是骨头。

“你要去哪？”

段菡灵回头的眼神让我心头一颤，感觉自己像是近距离与老虎对上了眼，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寒光。

“放手......”

这只是警告，我很清楚，因为她并没有对我动手。

“她在这里！快！”

突然间，街道对面二楼的居民朝着远处正在赶来的军队大声喊话，密密麻麻的奔跑声从街道另一头的转角处越来越近。

段菡灵不再与我僵持，反而推着我回到了自己来时的巷子。她拿出枪，轻松地杀掉了窗口报信的那个女人。

“为什么他们要杀你？”

她沉默不语，利落地从冲锋衣内侧拿出了一颗破片手雷，扔向街道的转角。

“离我远点！”

趁着我不注意，她甩开我的手迅速跑向了小巷深处，看样子她对我并没有恶意，但又为什么不肯与我交谈？

不明白，真是想不明白。

“boom！”

爆炸声从身后响起。而我在她的身后紧追不舍，段菡灵跑的很快，我几乎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才勉强跟得上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她所逃跑的路线，与我从北地岛来时的路线非常相近，可能更短一些，所以不难猜测，她是要去北地岛。

但是......

渐渐我没了力气，看着我们之间距离的拉大，我拼命克制着剧烈运动时的喘息，用尽肺里的最后一丝氧气向她喊道：

“停下！北地岛的桥已经断了......咳咳，咳咳......”

果然，和我想的一样。段菡灵放慢了脚步，最终停了下来，并开始往我的位置靠近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剧烈奔跑之后的我拼命地喘着粗气，双手按在膝盖上，一时间挺不起腰。

仔细一看，段菡灵小姐的下半身竟然穿着的是一条黑色的连裤袜，还有着渔网状的纹路，好色情哦~

稍作休息之后，我站直自己的身体，准备向她讲述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“简单来说，大概就是樊北想要杀了我，出于自保我不得已炸掉了桥逃进季岛。”

听了我的讲述之后，段菡灵看我的目光忽然变得像揣测一般，打量着我身体的上上下下。

“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，段菡灵小姐~”

如果别人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这样对我祈求，可能我早就心动了。但现在的段菡灵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面孔。

“樊北要杀你，我不相信你能活着出北地岛。”

不得不承认，她真的非常警惕，总是能问到关键点上。

“看这个......”

想让段菡灵完全对我放下疑心，我不得不把背包里的纳米金属展示给她看。算上这次，已经是我今天内第三次使用奈奈了，之前从来没有频率如此之高过。

“奈奈，枪。”

与前几次一样，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从正方形金属上流了下来，像沙子一样，逐渐形成了一把手枪的模样。

“奈奈可不单单能变成枪哦~”

看到他人被自己的作品所震撼时的样子，我很喜欢这种感觉，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
“我希望你可以帮我逃离北极岛，这项技术不能落在樊北手上，对吧。”

希望这一套说辞可以统一我和她的利益阵线。

“你很危险。”

“唉？”

说我‘很危险’什么的，也太令人伤心了吧。段菡灵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，正常人不应该说“是的，的确如此......”之类的吗。

“你毁了我的计划。”

她似乎有一股执念，不但没有与我合作，反而开始责怪起我。

[有意思......]

“不觉得我们浪费的时间有点多吗？那群士兵只是现在还没找到我们，季岛这么小，他们总能找到我们，不是吗？”

“......”

段菡灵默不作声，看样子她也赞成我说的事实。

“仔细想一想，你现在无法去北地岛，季岛又充满危险。不如战略性撤退，择日再来，说不定那时他们已经把桥修好了。”

张婕琳，你编故事越来越有水平了......真的是，满口胡话舌头都不带打结的。

“帮你，我能拿到什么好处？”

呼......她终于有所动摇了，我还是头一次感觉和人说话能这么累。

“就不能是我刚才救你一命的回报吗？当然，如果你想要，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。”

“听起来不错......”

“一言为定！”

说完，我向段菡灵伸出了右手，不过她并没有把手握上来，而是转身换了个方向前进。

“这边。”

“我们去哪？”

跟在她的身后，一路上我的声音喋喋不休，因为我有太多事情想问她了。

“码头是你摧毁的吗？我在飞机上看到了，你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？太酷了！”

“撞。”

“不过没了码头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？我没有想过，你有什么办法吗？”

“还有个港口。”

“额......你是有口臭吗？我开玩笑的......”

她真的很不爱说话，每次回答都只用短短几个字，是因为性格方面的因素吗？总感觉她在刻意的疏远我，保持着与他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......

“管住嘴。”

好吧......既然她不愿意说，那我也我不再多问，只是跟在她的身后，想着何时能离开这里。

大概走了十多分钟，段菡灵在一条陌生的巷口停了下来。前面像是一条桥洞，仿佛是山体天然形成的，桥洞的另一边便是青蓝色的大海。

既然这里是能逃离北极的地方，就不可避免的有重兵把守，仔细数了一下，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。

“怎么过去？”

感觉我们此刻就像是影视剧里的特工，‘潜入敌营盗取机密文件’或者‘刺杀关键人物’。想到这里，我的心就忍不住地怦怦乱跳。但其实我们只是为了逃跑而已......

“我的子弹不多了。”

段菡灵摇了摇头，随后目光看向我。

“有倒是有......”

说着，我将视线向下移动到她凸起的胸膛......

“破片手雷。”

两颗手雷被她从衣服内侧拿出来之后，可以看到段菡灵的胸部明显扁了下去......

“你会用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虽然没亲手投掷过，但在军营里还是见到过不少人训练时的样子，所以我想对于我来说也是轻轻松松。

[这是第四次了......]

拿出背包里的纳米金属，我将手雷的外壳全都覆盖上了一层银色的金属颗粒，就像裹面粉一样。

“奈奈，拜托了。”

在桥上的时候，奈奈就曾经将一颗子弹分裂成三块以击中多个目标。而我所说的‘办法’就是利用手雷的爆炸重新实现上次的操作，而且这次的威力更大，范围更广。

我在巷子里助跑了一段路程，在冲出巷口的那一刻掷出手雷，港口的士兵随后就发现了我，不过在他们抬起枪的时候，手雷已经落在了他们脚边。

“boom！”

退回到巷子里观察港口，光是爆炸就解决掉了三四个士兵，然后那些被奈奈所溅射到的士兵，身体也全都出现了异样，纳米金属正在吞噬他的血肉，连周围的地面和墙面也出现了金属化的迹象。

“走！”

待那些士兵大多都丧失抵抗能力的时候，段菡灵迅速冲了出去。我手里还握着一颗手雷，紧跟在她的身后。

途中有一些仍具有行动力的士兵想要抵抗，但他们刚有所行动便会马上遭到段菡灵的枪杀。

解决掉那些残兵，正当我们要穿过桥洞时，对岸港口的士兵听到动静迎面跑来。段菡灵二话不说夺过我的手雷，朝着洞内的士兵扔了过去。

“boom！”

虽然炸掉了那群增援的士兵，但并没有出现纳米金属同化人类的迹象。

不过总算是没了敌人，我和段菡灵来到了港口，这里倒出都是小型的渔船，段菡灵纵身跳上其中一艘船上，割断绳索。

“这下算是我们共犯了。”

回过神来的我不敢相信，自己竟然杀了那么多人！这也太刺激了！

“会开船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

看样子段菡灵是打算我们一人开一艘船离开，但介于我不会开船，她便把隔壁船箱内的两桶燃料搬了过来。

“上来。”

踩上船头，顿时重心失衡的我左摇右晃，险些掉进海里，不过好在最后是摔在了船上，虽然摔得挺惨的......

伴随着引擎轰鸣声的响起，我们总算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。短短几小时的时间，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，心中那片波澜不惊的海面终于有了起伏......

“知道吗？段菡灵小姐！共犯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！”

现在，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兴奋的时候。